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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特约评论员 丁戈

8月15日下午，星空摄影师戴建峰微博发文称自己拍的照片被“视觉中国”告侵权，要求以每张500元的价格共计8万余元购买他在微信公众号等平台使用过的173张自己拍摄的图片。在戴建峰发声后，国家天文台官方科普期刊《中国国家天文》账号留言称接到同样的维权电话，“美国航天局NASA发布的公版图片都算作他们的版权”。当晚，“视觉中国”回应称这是个“误解”。在回应中，“视觉中国”强调了一点：“涉事图片的销售授权链条清晰完整”。

“我侵权了我”绝非戴建峰“偶遇”，类似的事“中国知网”上文章原作者也遇到过，那就是从“中国知网”下载自己的文章也得付费。2021年12月，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退休教授赵德馨把“中国知网”给告了，原因是“中国知网”擅自收录他的100多篇论文，然而赵德馨没拿到一分钱稿费，自己下载还要付费。对此，“中国知网”在“说明”中表示，自己网站上的文章有合法的授权，但同时也表示“将认真分析著作权授权链各环节的工作不足和瑕疵漏洞”。

无论是戴建峰的被动应对，还是赵德馨的主动出击，都指向互联网业态下著作权保护和使用权方式的问题。而无论是“视觉中国”还是“中国知网”在回应中都提到了一个关键词“授权链”，只不过“视觉中国”称“授权链条清晰完整”、“中国知网”承认“授权链”存在“瑕疵漏洞”之不同罢了。对此，我们不得不质疑：涉及著作权的“授权链”到底是一条怎样的链条？“授权链”是不是权利滥用的护身符？

按照“视觉中国”的说法，其“授权链条清晰完整”是因为自己获得的图片销售权虽然是“转授”得到的但授权链条清楚，他人使用这个链条上的内容就是侵权。“中国知网”之所以承认“授权链”存在“瑕疵漏洞”，正是因为其获得的权利不少是“转授”而来。二者的差别是，“视觉中国”理直气壮，而“中国知网”似乎底气不足。但一个关键的问题是，通过多层“转授”甚至可能是虚构“转授”而形成的“授权链”合法吗，就算是合法但合理吗？对于“视觉中国”所说通过授权进行销售的情况，四川恒融律师事务所律师项鸿接受媒体采访时称，需要著作人仔细查看合同，查证授权链条是否合法，一般的授权只有使用授权，不存在版权授权。法学专家表示，我国著作权法并没有“销售权”这一权利。也有律师明确表示，类似“碰瓷式”“创收式”的维权行为极有可能构成滥用著作权。

毫无疑问，我们应该尊重知识产权、严打侵犯知识产权的违法行为，但如果凭借“转授”得到的销售权就向相关知识的使用者挥舞大棒、动辄索赔，在知识产权和社会利益之间筑起高墙壁垒，那就正如央视曾经所评，这样的行为是“知识产权市场的毒瘤和行业黑洞”。

编辑：孙家钰 校对：张可 审核：申涵兮